《中国入境旅游发展报告2022-2023》在京发布
2022中国旅游集团化发展论坛于12月11-12日以线下线上相结合方式召开。论坛主题为“政策促进、产业创新与旅游复苏”，由中国旅游研究院和中国旅游协会共同主办，开元旅业集团和祥源控股集团协办。11日上午旅游市场数据和产业研究报告发布环节，我院国际所（港澳台研究所）刘祥艳博士发布了《中国入境旅游发展年度报告2022-2023》（以下简称《报告》）。
报告指出，受疫情影响，我国入境旅游在过去近三年里低位运行。商务等事务性旅行是入境旅游市场的主力。2022年下半年，伴随入境隔离、签证政策的进一步放宽，加之国际航班的持续恢复，2022年有望成为扭转过去两年下滑趋势的一年。可以说，有序恢复是当前及未来一段时期内我国入境旅游市场的主基调。在全球数字化转型加速的大浪潮下，数字化也正在重塑疫后入境旅游行业生态。除了市场主体的坚守和创新，各级文旅部门促进入境旅游恢复和发展的各项工作没有停摆。国家和地方的“十四五”旅游发展规划进一步明确了入境旅游发展的行动方向和促进策略。各级旅游部门和市场主体要意识到入境旅游重启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对外继续讲好中国故事，激发海外民众来华兴趣，对内持续推进世界级旅游目的地建设，提升目的地的国际旅游影响力。
2022年以来，更多国家/地区取消或进一步放宽国际旅行限制，联合国世界旅游组织（UNWTO）的数据显示，截止12月5日，全球有117个国家取消所有与新冠疫情相关的入境限制，在这一背景下，被压抑的国际旅行需求得到有效释放，国际旅游业恢复步伐加快，呈加速反弹趋势。2022年1-9月，全球接待国际游客约7亿人次，恢复到2019年的62%。UNWTO预计2022年全年国际旅游市场规模将恢复到2019年的65%，国际旅游收入恢复到2019年的70%-80%。
从地区来看，欧洲和中东地区的恢复力度最强，其次是美洲和非洲，亚太地区的恢复相对较慢，但整体形势开始明显好转。
在国际旅游加速恢复的背景下，中国主要入境客源市场的需求持续回暖，潜在入境旅游需求显著增加。根据UNWTO的数据，与2019年疫前水平相比，2022年1月至7月期间，来自法国、德国、越南、意大利和美国等国家的出境旅游支出已经恢复至2019年同期的七成以上，韩国、加拿大、新加坡等的出境旅游支出也已恢复至2019年同期的一半左右，而印度的出境旅游支出则已超过2019年的同期水平。
与此同时，伴随周边旅游目的地在2022年之后加快放宽或直接取消国际旅行限制，如越南、马来西亚、泰国、韩国和柬埔寨已经取消与疫情防控相关的入境限制，日本和新加坡均允许疫苗接种者或者核酸符合要求者免隔离入境，这些国际旅游目的地在抢占国际旅游市场上占据先机，对我国入境旅游发展带来一定的竞争压力。
疫情之后的两年里，与亚太地区的整体形势一致，我国入境旅游市场呈收缩态势。课题组基于国内外公开数据进行综合研判，初步估计，2021年，我国接待入境游客约1500万人次，与2019年相比下降约90%。
数据来源：中国旅游研究院（文化和旅游部数据中心）
注：*为估计数据。
需求更具刚性的商务旅行持续是支撑我国入境旅游的基础市场。已有统计数据显示，过去两年里，港澳台地区依然是我国首要的入境客源市场。与我国经贸往来最为密切的国家也是最主要的入境客源市场，典型如日本、韩国、美国、德国、新加坡、俄罗斯、英国等。这几个国家作为我国最主要的贸易合作伙伴，2021年的统计数据显示，他们与我国的进出口货物贸易总额占总量的比重超过三分之一。他们也是对华直接投资最主要的来源国。据统计，2021年，新加坡、韩国、日本、美国和英国均位于对华实际投资金额前十的国家之列[1]。
伴随中国入境隔离、签证政策进一步调整，入境旅游复苏和回暖的政策窗口逐步打开。首先是入境隔离政策持续优化，入境集中隔离的时间进一步缩短，从2021年5月的“14天隔离医学观察+7天居家健康监测”到2022年6月的“7天集中隔离医学观察+3天居家健康监测”，再到2022年11月的“5天集中隔离+3天居家隔离”。其次是入境签证政策也在逐步放宽，根据多个驻外使领馆发布的消息，2022年6月以来放松来华工作、商务、探亲、留学等人员的签证申请条件，自2022年8月24日起，允许持有效亚太经济合作组织（APEC）商务旅行卡和中国学习类居留许可的外籍公民入境，并逐步恢复留学生签证申请。最后，我国对国际航班的管制进一步放松，并在11月份取消了入境航班的熔断机制，有效地保障了国际航班的较快恢复。中国民用航空局从今年10月底开始执行冬春航季航班计划，国际民用航班数量将比上一个冬春季增加106%。
与此同时，潜在来华旅游需求明显回升。谷歌搜索的数据显示，2022年，海外对来华航班和住宿的搜索量较2021年同期有明显的回升。尤其在2022年6月以来，伴随着我国入境隔离、签证政策的放宽，加之国际航班数量持续增多，海外对来华航班和住宿的搜索量显著上升。根据海外民众一般提前3-6个月开始计划旅游的消费习惯，这一数据预示着，2023年我国入境旅游市场大概率将会出现显著的恢复。
事实上，伴随入境隔离、签证政策的有序放宽，加之国际航班的持续恢复，入境旅游正在小范围内恢复。事务性入境签证的放开保障了必要的来华旅行，其中在华不超过一年的商务、留学、探亲等人员构成了未来一段时期内我国入境旅游的基础市场。根据中国国家移民局最新公布的数据，我们初步估计2022年全年我国将接待入境游客将超过2000万人次。
在疫情防控常态化背景下，我国入境旅游直接全面放开的可能性较小，但伴随我国疫情防控的经验更加丰富，疫情防控更加科学化和精准化，加之，新冠病毒的致死率明显降低，有序恢复将是未来入境旅游发展的主基调，入境旅游恢复可望呈“小步走”趋势。未来，入境签证、隔离政策还有放宽的余地，更多国际航线正在恢复，在潜在入境旅游需求进一步回暖的基础上，我们预计2022年将成为入境旅游市场触底反弹的一年，入境旅游有望在2023年出现较显著的恢复。
[1] 央视网, 《中国外资统计公报2022》发布 中国实际使用外资规模仍在稳定增长, 2022, https://news.cctv.com/2022/09/11/ARTIirX8nrz2U6YBFneu76Dm220911.shtml
在疫情加速数字化进程的大背景下，与各行各业一样，旅游业的数字化进程同样在加速。对于入境旅行服务商而言，数字化转型也越来越成为必修课。数字技术及工具有效地帮助入境旅游旅行商不断检索适应当前环境的业务内容和服务方式，提供更多的试错机会，提高他们在疫情影响下的生存几率。
数字化还带来了产品和商业模式创新。疫情爆发后，入境接待业务的暂停迫使行业从业者思考未来的可能出路。他们研发了新的旅行产品，采用了新的商业模式。云游天下（北京）科技有限公司和北京京骑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是入境从业人员创业创新的代表，他们的创始人里都有资深外语导游。数字技术和工具在他们的创业创新实践中扮演着关键角色，甚至可以说，没有数字技术和工具的应用，这些新产品或商业模式就无法实现。云游天下开发和上线了“共享好导游”APP和小程序，为国内游客提供高性价比的真人语音讲解服务，为广大导游提供新的就业机会。京骑文化研发了入境游客非常熟悉的骑游产品，导游通过APP在骑行途中为游客提供讲解服务。
少数入境旅行服务商基于自身已有的优势，转向服务国内旅游市场，根据新的客户需求调整业务内容，以业务转型和市场转向谋求新的发展空间。对于自身同时拥有国内或者出境旅游业务的旅行服务商，如中旅旅行，其入境团队与国内旅游业务部门合作，参与甚至主导定制旅游产品的研发、相关业务操作等，做好入境旅游产品和服务内容的储备工作。HiChina Travel和专注美食旅游的Lost Plate转向服务在华生活的外国人。HiChina Travel面向在华外国人提供旅行服务之余，还提供协助核酸监测、疫苗认证，甚至购物、寄收快递等综合管家服务。Lost Plate将产品从以往碎片化的美食旅游产品调整为“一程多站”的长线旅游服务，满足在华外国人在国内的旅游需求。
为来华观光、休闲、度假游客提供旅行服务的广大市场主体依然面临较大的生存压力和存续风险。综合自身基础和外部环境变量，绝大多数入境旅行服务商采取“休养生息”的策略，尽可能地压缩不必要支出，保障核心骨干人员的基础薪资和社保支出，尽力留住核心骨干人员。
在疫情加速全球数字化转型的背景下，旅游供应链各个环节上的市场主体均在不同程度地进行数字化转型，入境旅行服务商的数字化转型在未来也将更加迫切。疫情摧毁了以“海外组团社-外联社-地接社”这一传统业务链条为基础的行业生态，数字化基础更好的新兴入境旅行服务商及行业新进入者将更多参与行业生态重建，这也意味着数字化正在重塑行业生态。
对于数字化基础薄弱的广大中小微入境旅行服务商而言，一步到位的数字化转型不切实际，但需要借用空档期以积极的心态学习有关数字化转型的知识，了解企业可用的、零成本以及低成本的数字技术和工具，为之后的数字化转型做足功课。未来一段时期内，可将数字化重心优先放在核心业务流程，即对客服务上，通过客户关系管理系统、OTA平台、自有网页、社交平台等数字工具强化与潜在入境游客的联系，扩宽营销和推广渠道，积累用户数据，密切跟踪用户需求变化，不断调整服务内容和方式，提高组织韧性和抗风险能力。有能力的入境旅行服务商还应积极推进数字供应链的建设，加强与上游和下游合作商的供应链接，接入大量小微企业，提升资源整合和分配的效率，客观上促进整个入境领域的数字化水平。
城市越来越成为独立的入境旅游目的地，在我国入境旅游目的地系统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发挥着关键作用，不少城市具有打造世界级旅游目的地的潜力。为更好地发挥城市在推动入境旅游目的地建设、入境旅游市场的有序恢复及对外开展旅游推广等方面的重要作用，课题组对我国主要城市吸引入境游客的能力，即国际旅游影响力进行了评估。结果表明，北上广深四个一线城市持续是我国最具国际旅游影响力的城市，西安、成都、武汉、珠海、厦门等地区中心城市及经济特区表现较好，三亚、丽江、黄山等旅游城市同样榜上有名。
未来，需要依托城市个性进一步提升城市旅游目的地的国际旅游吸引力，首先要重视城市旅游品牌个性的构建和传播，挖掘文化元素，保留和塑造城市个性，以此来提升城市旅游知名度，基于城市个性增加游客的体验价值，提高游客满意度和忠诚度。从长远来看，还要重视城市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根据自身实际情况，将旅游优势转化为促进相关产业发展的有力条件，通过产业升级来丰富城市个性内涵，提高城市的国际旅游影响力。
此外，城市作为对外旅游推广的重要主体，还需要结合城市个性特征，进一步将中华文明、文化元素有机融入，如通过开发或利用已有文化IP丰富城市旅游产品和形象，借助影视娱乐文化推广城市文化旅游资源，利用文化节事打造城市旅游名片等方式，凸显城市个性，创新对外旅游推广的内容。
从更加宏观的层面来看，未来一段时期内，入境旅游管理、营销和研究部门需继续探索入境旅游市场有序恢复的可能方案和路径。优先关注与商务旅行密切相关的客源地和客源市场，持续推进商务旅游市场的恢复，讨论逐步恢复入境旅游签证，试点来华团队旅游。
